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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清风朗月zgh
近日,笔者在网上看到一篇题目为《“不可替代”是机关笔杆子最大的悲哀》的文章,一时引起强烈共鸣。在此,不揣冒昧地说,本人也是一个在机关工作多年的笔杆子。这篇文章描述的状态与情景,简直就是我曾有过的十年工作经历的真实写照,同时也说出了我的心声。看来,作者一定是干过这件苦差事的同道之人。虽然过去好多年了,但每每触及或忆起,仍有不吐不快之感。相信有过这种经历的朋友一定如该文作者和本人一样的深切感受。
众所周知,机关工作的正常开展与有效运转,离不开公文写作,诸如领导讲话、情况汇报、调研报告、工作总结、会议纪要、请示、通报、通知、信息、简报等之类的各种公文谓之曰“材料”,而从事这些文字材料起草与撰写工作的干部,特别是那些有思想文笔好、写作水平高的干部谓之曰“笔杆子”。
写得一手好材料,堪称一个大本事。不少文字材料,比如领导讲话、领导署名文章、情况汇报、调研报告、工作总结特别是经验总结,还有人物通讯和事件通讯等新闻体裁文章,都是技术含量很高、创造性很大的脑力劳动。只有把这些材料写出高质量,写出高水平,才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笔杆子。写得一手好材料,是笔杆子的综合素质能力的体现,不仅反映了笔杆子深厚的文字功底和很强的书面表达能力,而且反映了笔杆子的思维创新能力、学习认知能力、分析判断能力和理论政策水平包括知识面也是出众的。
在机关写材料,毫不夸张地说,堪称一大苦差事。本人曾经的十年写材料经历,可以说是刻骨铭心、一生难忘。这种劳心费神的苦和累,不是圈内人难以理解。一般来讲,在我国党政机关中,县及县以上党委、政府办事机构及其各工作部门的材料任务都很重,其中尤以各级党委办、政府办、纪委、组织部、宣传部等大机关的材料为最全最多,要求也更高更快,在这些大机关写材料的笔杆子们自然也是最苦最累,平日加班工作是常态,双休日照样工作也是常有的事,“加班加点,家常便饭”、“周六一定不休息,周日休息不一定”、“经常熬到夜半三更,工资也不多给一分”的圈內说法,生动地反映了机关笔杆子们,当然也是本人的工作和生活的基本面。要知道,90年代党政机关电脑还不普及,那时候材料都是用笔和纸一笔笔、一行行写出来的。我当时不少时候的工作状态就是,一般情况下,上午上班时接到任务,用一上午时间思考拟定题纲,下午开始写,当天想着要完成,晚上必然加班到半夜。如果要写七八千字以上创造性较大的材料,那可能就要熬夜到天亮,上班后交给领导审阅,方能回家休息补个觉。
除了苦和累之外,在机关写材料的笔杆子还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与隐痛。一者,写材料的笔杆子因为工作性质与特点决定了必须经常思考问题,而思考问题就需要安静,需要独处,由此时常被人甚至包括所服务的领导认为办文是特长,办事是短项,这就对其综合能力有了一种主观先验的似是而非的评定,进而可能影响日后的提拔使用;二者,即是本文所言的“不可替代”,材料写得好,领导很欣赏,自然就舍不得放你走,一任领导被服务得提拔高升走了,又来一任,还得接着材料“伺候”,这位又升迁走了,自然还有领导接任,还得照样“伺候”。于是乎,时间就这样流失了,机会也这样错失了。领导是一任接一任的高就走人,而笔杆子们则可能是一直提拔不成或者原地提职安慰。此两点,可以说是很多机关笔杆子们在职位安排上吃亏的主要原因。在此,也顺便说一句,有些领导的高升,可以说是与为他服务的笔杆子有着很大关系,有些领导知道关心为自己服务的笔杆子,自己高就之前想法安排好笔杆子的职位,而有的领导则是漠不关心,自己一走了之。
此外,还有两种现象值得注意。在机关写材料的笔杆子,虽然职务也在不断晋升,但可能工作岗位始终不会变,与材料打交道一辈子,直至退休。除了少数笔杆子有幸能跳出苦海、担当起一个地方或部门的主官外,多数笔杆子的归宿并不理想,自始至终都摆脱不了当副官、做文案、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境地。这是其一。如此也就罢了,更有其二,对比那些在机关做事务工作的干部,你就不会淡定了,心里就不会平衡了。那些干部中的很多人不仅升职快,而且不少人还能担任一个地方或部门的主官。我以为,论能力,这两类干部至多也只是因分工不同而形成的能力特点不同而已;论贡献,写材料的应在做事务的之上。而看归宿,却往往是做事务的职位安排一般好于写材料的。这应是一种不公平。然而,这或许又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不公平。
工作甚为苦累,容易遭人偏见与误解,即便提升也可能仍干老本行,这是机关笔杆子的苦衷与隐痛。当然,如果调适心态,注意变通,抓住机会,有所努力,机关笔杆子中的一些人还是会各得其所的。毕竟,在各级党委、政府及各部门主官以及其他重要大员中,属于笔杆子出身的干部也还是不少的。
虽然很苦很累,但在机关写材料确实很能锻炼人,只要你有较好的悟性,并且肯学善学,这种锻炼就是全方位的,对自己的综合素质、能力和水平都是大踏步地提高。至于归宿,多数情况下不少笔杆子也都会有一个较好的安排。
正是:
十年辛劳不寻常,一朝离开永难忘。
际遇机缘自有命,人到中年忆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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